巧克力炒栗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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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来奇怪,提到我二十七年生命里印象较为深刻的城市,我第一个想起的,既不是现在住着的城市,亦不是我出生的地方,居然是我研究生待了不足两年的城市。

几年前我还是个贪图便宜的穷学生,买了在LA换乘的通宵航班,硬生生在机场等了一宿后飞机抵达这座美中部城市。从机场出来,坐上出租时,我望着窗外一路倒退的风景,只看得白晃晃的八月日光将柏油马路打得光亮亮,街两旁的房子稀稀落落,仿佛与老电影中的八十年代的中部没甚区别。

开车的出租车司机是个年纪挺大的白人,一直絮絮叨叨和我说着话,得知我大老远从神秘的东方过来,提起他十几二十年前还是个水手,曾坐着船横穿太平洋抵达亚洲。我说嗨呀二十多年前恐怕我还没出生,那会儿的中国生机勃勃正要改革——胡子都花白了的司机笑得开心,现在不生机勃勃了吗,我沉思望着窗外,可能还是比这里生机勃勃点。

后来我搬进了空荡荡的公寓。第一周的时候房内没有网,我房间也没有床垫可睡。我把自己的两个大箱子全部打开,东西散了一地,然后搬出笔记本坐到公寓走廊里蹭公寓的公共网。网很烂,我居然还是打开了剑网三在玩儿——那时是国内凌晨三四点,绝育服也冷冷清清,世界上一句话过了半晌才有人回话,连说起“豆腐脑是甜还是咸”这种掐了一百遍也不嫌烦的话题也没几人应。我这破网自然也打不了副本,便跑到昆仑坐着发呆,遇到一哥们在我眼前庖丁,在我面前转了好几圈,我终于忍不住找他搭话,说哥们你深更半夜庖丁不觉得瘆得慌吗。

我用的近聊,而这附近就我俩人。他过了会回我说不是深更半夜,哥是时差党。

我兴致勃勃地说,巧了我也在昨天成为了时差党,坐标北美中部大农村。

那哥们回我说在西海岸读phd,然后点评了下大中部。

“除了芝加哥,都是村。”他边庖丁边打字打得飞快,“开车从南往北开,一路风景都不变,都是玉米地啊玉米地。车上公放个乡村音乐,就成了多少年前时兴的美乡村式公路电影。”

我觉得他是骄傲的西海岸人民在歧视我们中部,然而我确实也没在加州好好逛过,找不出反驳的话语,只好弱弱地回了句猜测,“西边儿除了三番,也都是村儿吧。”

事实证明这哥们儿真没骗我,可惜我后来再也没碰见过他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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